周 波

一部为退役军人树标立传的长篇小说《大步流星》在邳州城乡广为传颂，以至影响全国。作者李海年同志与我是文友，加之我们有从军的共同经历，读起小说来更有共鸣。

小说《大步流星》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。“70后”李海年同志任教于邳州市八路中学，曾经有过12年军旅生涯。该小说是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长篇。小说叙述“傻大兵”唐海林由士官转业地方后，放弃高薪聘请，几经周折回到家乡投身教育事业的故事，被称为“校园版”的《士兵突击》，获得徐州市“五个一工程奖”及“江苏省优秀版权奖”。

读罢这部36万字的小说，心潮久久不能平静，总想写点什么，思来想去，有以下几点感受。

一、写出了军人的血性方刚。

小说主人翁唐海林（实际就是作者写自己）从军12年，无论干啥，始终秉承干一行爱一行。尤其是转了士官后，干着车辆修理、后勤保障两大块工作。空闲时间少，更多时候一个人干两人甚至多人的工作量。当兵12年只回家过一次春节，有一次休假腊月二十五到家，二十八接到加急电报归队搞战备；还有一次，家属带小孩到部队过春节，因为战备，春节未过被迫返乡。和平时期虽未打过仗，但经常搞演习、搞战备，多次经历生死考验，无怨无悔。唐海林（小说主人翁）所在部队地处两个第一线，一个是对敌斗争第一线（福建厦门），一个是改革开放第一线（经济特区）。在那个特殊时期，当地人群里潜伏不少特务，半夜三更常听到发报声，金门岛那边隔三差五向大陆打炮，经常炸死人；那个时候，两岸关系不好，金门水鬼（蛙人）经常夜里潜游袭扰我军前沿哨所。只有练出过硬技术，才能从容应对复杂局面，唐海林在部队摸爬滚打十多年，不仅让自己成为一名出色的“红管家”，而且还成为小有名气的“军营汽车医生”。

转业从教后，一天晚上，唐海林查完宿舍准备休息，一位学生跑来报告，一群小痞子在校外欧打下晚自习走读学生。唐海林冲向出事地点，只见一小痞子正举起砍刀向学生乱砍，他大声喝道：“住手！”就在这个歹徒发愣的瞬间，唐海林一个箭步冲上去，双手死死抓住那只握刀的手，右脚随即跟到了歹徒的右脚跟后，就在唐海林准备赤手夺刀同时将歹徒摔倒的瞬间，突然，另一把大砍刀狠狠地向他后背劈来，唐海林扫描到了一个黑影向他冲来，也听到了砍刀向下劈的呼啸声，但最终还是闪躲不及，被大砍刀重重地砍在了右肩膀上，“啊！”一声惨叫，歹徒被摔倒在地上了，刀被夺下来了，鲜红的血液已从刀口喷涌而出，染红了唐海林的白衬衣，染红了夜色。就在那个杀红眼的歹徒举刀第二次砍来的时，唐海林双手握住那把被他夺下来的大砍刀，使出十二万分力气迎上去，只见火花四射当啷一声，那个歹徒手中的大砍刀被震飞了。唐海林最终倒在血泊之中……由此，军人那种血性方刚气概跃然纸上，演绎出一幅“一不怕苦、二不怕死”、舍己救人的人格魅力画图。

二、写出了军人的智慧儒雅。

在一般人看来，当兵的人木讷、傻，缺少聪明才智。小说反其道而行之，运用新颖视角，调度多种修辞手法，用心描述军人的机智儒雅。唐海林从教的学校，当时因工资低，连连流失多名教师，曾在部队当过教员（在部队通过考试获得教师资格证）的唐海林，还在学校做后勤，此时面对学校困难局面，他向校长请缨，接下初二年级七个班级生物课。他不死教书、教死书，而是把社会常识、生活常识和与课程有联系的所见所闻，巧妙融入教学中，让学生轻轻松松听课，快快乐乐掌握知识。他创造的“快乐学习法”在全市得到推广。在带生物课过程中，讲授《生殖和发育》内容时，巧妙应对学生的好奇提问，用科学、得体的方法，解答生理卫生方面的难题。由于唐海林上课生动、风趣、新颖，学校一度出现他到哪个班级上课，一些仰慕他的学生，就偷偷跟着到哪个班级听课。小说中，还有唐海林善用尺度分寸、恪守言而有信的君子风度，稳妥处理师生恋的棘手难题，都写得客观实在，给人以可亲可敬的形象。

此后，唐海林先后担任班主任、政教处副主任兼安保处主任、政教处主任等职务，并将自己独创的“半军事化”管理模式运用到教育教学中。经过多年的摔打和历练，唐海林终于由一名优秀的军人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。

三、写出了军人的不屈脊梁。

唐海林在那所从教的中学，近两年时间未拿到工资。因为当时的财政体制是包干财政，学校的工资都由所在地乡镇支付，那个时候（新世纪初），各个乡镇的财政都吃紧，拖欠工资是常态。唐海林分到其他乡镇的战友基本能分段领到工资，此时的他有点发急，多次问学校会计，会计告诉他到镇里常跑跑问问。为此，他曾七次到镇里找领导问工资情况，每次答复都是要耐心等一等。他回到学校，会计曾悄悄对他说，通融通融就见效，并举例小学一老师通融立马有效。唐海林很清楚会计说得意思，他对会计说：“我是部队转业的，组织上正儿八经分配到学校，学校交给的各项任务我都高标准完成，国家发给我工资，是我应得的劳动报酬，我干嘛要给领导送礼？”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七次，唐海林直接找到镇长，镇长说：“你的工资还没下来，再等等！”唐海林反问：“再等等？你们让我等到什么时候？我已经等了快两年了！”唐海林气不打一处来，“我这是第七次到镇里要工资了，跟我一起转业的战友，人家工资都领大半年了，难道同一个市政策还不一样？我当了十多年兵，还从来没有遇到你们这样办事的，你推我，我推你……”镇长大吼：“你厉害什么？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？”书记把茶杯往桌上猛地一放，厉声说：“滾出去，找你们校长要去！”唐海林狠地一拍办公桌，那茶杯震的乱颤。“别以为老虎不发威，你当我就是病猫！我今天把话撂这，这个月必须把我的工资给解决了！否则，休怪我对不起！”唐海林说着扬了扬拳头，离开了镇政府。小说这段描写，扬了军人的浩然正气，挺起了威武之师不屈的脊梁。

小说写道：不久那位书记因贪污受贿和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被人举报，双规了。真可谓因即果，果即因，种甚因，结甚果，是因是果。

通览整部小说，保持军人的灵魂与血性贯穿始终。灵魂赋予尊严，血性赢得光荣；灵魂与血性永远是军人的脊梁和胜利的刀锋。无论是战争年代的战场，还是和平时期的抗震抗洪现场，哪里有危险，哪里有困难，哪里就有军人血性方刚在闪光。

小说结尾，唐海林在战友联谊会上的致辞，是对军人使命的最好诠释。“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，一辈子也不后悔！毕竟在军营特殊大学校里，我们学会了坚强执着，明白了责任担当，懂得了家庭温暖，友情的珍贵。当兵让你我登上绚丽的人生高地，这是我们一生的荣耀！”致辞完毕，唐海林再次敬上标准的敬礼，他的左手久久没有放下……

八一刚过不久，反思当下现状，令人忧心如焚：一部分青年人“啃着老人”、穿着名牌，追逐崇拜外国名星，嘲弄自己的国家，嘲弄自己的英雄。有的人看不起先辈、父辈，认为他们老土。其实，正是这些老土父辈的身上，才有希望看到中华民族真正的精华，正是他们直接和日本、美帝斗争，才保住我们的最后一点尊严。作为一种基本价值、道德准则和精神支柱，爱国主义、军人荣誉常常受到嘲弄，必须引起高度警觉。

瑞士裔法国将领、军事理论家约米尼说过：一个英明的政府，其一贯的宗旨应该是提高军人的地位，培养全民的光荣感和英勇精神。愿我们各级党委、政府、社会和民众共同行动起来，致力于培育崇军尚武的民族情结，敬畏国防事业，形成尊重军人地位的社会风尚。面对热闹嘈杂的喧嚣，保持心灵指向；在物欲横流的时候，牢记初心坚守。只有这样，中华民族血性浇灌养育的优良传统，才能发扬光大，中华人民共和国才能以现代化强国面貌屹立于世界的东方。

（作于2020.8.6）

作者简介：

周波，男，1953年12月出生，江苏沭阳人，大专文化。七十年代初入伍，历任排长、连指导员，师、军政治部宣传干事，八十年代中期转业地方，历任秘书、编辑、乡镇乡长、党委书记、县级机关部门负责人。从1977年开始，陆续在《解放军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农民日报》《新华日报》《中国纪检监察报》等发表言论文章120多篇。著有言论集《心声集》、散文集《细流集》。为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。